黄金牛市有一个肮脏的秘密 对于许多帮派来说，黄金现在比毒品更有生意可做

 经济学人：

矿工们的呼喊声响彻秘鲁北部海岸城市特鲁希略的主广场。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自帕塔兹省，该省位于安第斯山脉腹地深处，最近一个团伙在那里杀害了13名在金矿工作的警卫。“山里犯罪猖獗，”一位戴着白色安全帽的男子说道。为了应对这些杀戮事件，秘鲁政府对帕塔兹的采矿活动实施了为期一个月的禁令。但抗议者们希望重返工作岗位。一件女工T恤上印着： “帕塔兹的矿工不是罪犯。我们要求工作的权利。”

作为拉丁美洲最大的黄金生产国，秘鲁尤其受到该地区与非法采矿相关的暴力事件的严重打击。矿业公司Poderosa表示，过去三年，帕塔兹已有39名工人丧生。自去年10月以来，那里已发现两处万人坑。今年1月，特鲁希略的检察官办公室遭到炸弹袭击。

图表：《经济学人》

这场混乱是由金价持续上涨以及可卡因主要成分古柯产量过剩引发的。自2008年以来，金融动荡、地缘政治紧张局势以及亚洲中产阶级日益增长的需求推高了金价，目前已接近每盎司3500美元的历史高点（见图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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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玻利维亚、哥伦比亚和秘鲁的古柯种植面积自2010年以来翻了一番。许多黑帮担心可卡因的利润可能会下降，因此纷纷涌入非法黄金市场。这两种犯罪活动相辅相成。在亚马逊地区，古柯种植园和非法金矿通常共用相同的基础设施，例如飞机跑道。黑帮将贩毒所得投资于采矿项目，这些项目的产出物可以被洗白并出售，就像合法开采的一样。

在哥伦比亚和秘鲁，人们认为黑帮从黄金中赚取的钱比贩毒赚的钱还多。位于首都利马的研究机构秘鲁经济研究所估计，该国去年非法黄金出口额达48亿美元（见图表）。这相当于秘鲁黄金出口总额的44%，高于十年前的20%。巴西政府估计，2022年黑帮从黄金交易中获利超过180亿雷亚尔（约30亿美元），而可卡因交易中获利150亿雷亚尔。

金条恶霸

这些帮派的参与正在引发暴力事件，并有助于支撑独裁者。委内瑞拉独裁者尼古拉斯·马杜罗允许军队与金矿黑手党合作，以换取政治忠诚。哥伦比亚最大的金矿武里蒂卡是其中国运营商与 2,000 名与海湾帮派有关的矿工之间对峙的地点。海湾帮派去年从武里蒂卡的隧道偷走了价值 2 亿美元的闪闪发光的矿石。自 2019 年以来，已有约 18 名矿工在那里丧生。在哥伦比亚北部非法采矿热点玻利瓦尔最近进行镇压后，该帮派进行了报复，杀死了 20 多名士兵和警察。上个月，厄瓜多尔的枪手在一次关闭非法矿场的行动中杀死了 11 名士兵。

地图：《经济学人》

秘鲁的冲突就是这场灾难的一部分。据波德罗萨的帕布罗·德拉弗洛尔（Pablo de la Flor）解释，在新冠疫情期间，淘金贼（parqueros）占据了帕塔兹的隧道，雇佣匪徒担任警卫。很快，黑手党接管了矿场。其中一些黑手党正在争夺该省资源的控制权。自2024年2月以来，军队一直部署到帕塔兹，但这一紧急状态收效甚微。

即使非法采矿没有爆发公开冲突，它也具有破坏性。犯罪分子正在夷平亚马逊地区以开采黄金。到 2018 年，大约有 100 万公顷森林因采矿而被砍伐。根据位于华盛顿的监测机构亚马逊保护协会的数据，到 2024 年底，这个数字已经翻了一番（见地图）。其中大部分位于所谓的保护区。用于从矿石中分离黄金的汞污染了亚马逊的许多河流。巴西总统路易斯·伊纳西奥·卢拉·达席尔瓦一直在严厉打击小农户，即在其前任雅伊尔·博索纳罗执政期间蓬勃发展的非法金矿开采者。许多人干脆搬到了委内瑞拉，在那里更容易与军队达成交易。

有这样的朋友

马杜罗政权与委内瑞拉非法采金者的勾结令人发指。但其他地方的政客也对这种肮脏的工作视而不见。在玻利维亚，政府对所谓的非营利合作社的支持培育了一个庞大的黑市。这些乌合之众开采了该国大部分黄金，从技术上讲是合法的。但他们经常在特许区以外开采，并藐视环境法。玻利维亚总统路易斯·阿尔塞对执法采取了不那么强硬的态度。最近的外汇危机使他与合作社的关系更加密切。去年，央行从玻利维亚矿商手中购买了价值 13 亿美元的黄金，以补充其储备。反对派议员指责新成立的国有经纪公司 Epcoro 洗白亚马逊地区的非法黄金并将其出售给银行，但该银行否认了这一指控。

秘鲁的例子表明，监管该行业有多么困难。2012年，秘鲁政府设立了REINFO，这是一个注册机构，允许无证采矿者免于刑事制裁，直到他们能够遵守规定并证明其对所开采土地的权利。但该计划一团糟。只有2.3%的注册者最终获得了许可证。尽管REINFO中的许多矿工希望提高自己的标准，但该计划提供的支持却很少。实际上，它为那些没有计划注册的团伙提供了掩护。该计划之外的犯罪团伙利用该计划，通过购买或窃取注册矿工的文件来洗白非法黄金。“这完全是失败的，”利马太平洋大学的贡萨洛·德尔加多叹息道。

REINFO最初计划是临时性的。其职权范围将于 6 月 30 日到期，但可能会延长。由于矿工堵塞了利马的街道，政府推迟了之前的截止日期。一名抗议领袖因涉嫌与非法采矿有关而正在接受调查。帮派在国会也有盟友，这使得政府难以通过改革法案，并迫使其采取紧急措施。德尔加多先生表示，派遣军队前往帕塔兹是一种软弱的表现。“这表明政府对如何应对这个问题束手无策，束手无策。”

秘鲁前财政部长路易斯·米格尔·卡斯蒂利亚 (Luis Miguel Castilla) 对国家的未来感到担忧：“我发现现在的情况与 20 世纪 80 年代有很多相似之处，当时武装团体控制了该国大部分地区。” 在整个地区，处理非法采矿问题需要重新思考。重新分配国家预算将有所帮助。秘鲁政府在今年的预算中拨款 7300 万美元用于打击贩毒分子，而用于制止非法采矿的资金仅为 1750 万美元。但仅靠打击是不够的。如果没有对该行业进行适当的监管，犯罪团伙仍将很容易从一个矿产资源丰富的省份转移到另一个省份。随着世界吞噬黄金，拉丁美洲正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