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司法权的打击和特朗普的胜利——最高法院限制法官阻止总统议程的权力

 经济学人：

一 年前，时任唐纳德·特朗普私人律师的约翰·索尔说服六名法官，授予这位总统候选人全面刑事豁免权。6月27日，现任特朗普总检察长的索尔先生为他的老板赢得了又一次重大胜利——这场胜利也将增强未来总统的权力。“特朗普诉美国”案明确了总统豁免权的宽泛标准，并为特朗普在不受法律威胁的情况下完成竞选扫清了道路；而“特朗普诉CASA”案则将他从全国性禁令中解放出来——而禁令正是法官们用来阻挠其议程的最有力工具。正如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所写，这是一场“巨大的胜利”。

表面上，特朗普诉CASA案关乎特朗普的行政命令，该命令拒绝给予无证移民和临时签证持有者所生婴儿公民身份。这项在他重任第一天发布的声明，违背了125多年来对第十四修正案承诺“所有在美国出生或入籍的人”均享有公民身份的理解。三家地区法院在全国范围内发布了禁令，阻止了该命令的执行，其中一位由罗纳德·里根任命的法官称其“公然违宪”。

但当司法部（D o J）向最高法院提出申请时，并没有要求全面推翻任何一项裁决——这显然表明大法官们也可能认为该命令违宪。相反，司法部要求大法官们将禁令的适用范围限制在提起诉讼的当事人：一群孕妇、两个移民权利组织的成员以及22个州，外加旧金山和哥伦比亚特区。司法部这样做，实际上是在促使大法官们将 焦点从“出生公民权”问题转向更广泛的问题，即地区法官是否通过发布全国性或“普遍性”的禁令来篡夺行政权力。

这种策略或许略显玩世不恭，但却十分有效。艾米·科尼·巴雷特大法官长达26页的多数意见书是对此类禁令的控诉。巴雷特大法官写道，个别地区法院法官阻止总统行动的趋势“贯穿了历届政府”。在特朗普第二届政府执政的头100天里，这一手段被使用了约25次。她认为，国会并未赋予法官“这种权力”，普遍禁令并非司法职能的有效运用。这种做法直到20世纪才闻所未闻。“没有人质疑行政部门有遵守法律的义务，”她写道。“但司法部门并没有不受约束的权力来强制执行这一义务。”

三位自由派大法官强烈反对。索尼娅·索托马约尔大法官警告称，“在特朗普诉CASA案的新法律制度下，任何权利都无法保障安全” 。凯坦吉·布朗·杰克逊大法官写道，多数派的裁决赋予总统“对任何尚未提起诉讼的人违反宪法”的权力，这“对法治构成了生存威胁”。她警告说，很快“行政权力将变得完全无法遏制，我们挚爱的宪政共和国将不复存在”。对此，巴雷特大法官反驳道：“当法院认定行政部门行为违法时，答案不是法院也应该超越其权力。”

特朗普诉CASA案的影响范围可能很广。正如多数法官指出的那样，美国各地的法官一直在发布全国性禁令，以阻止特朗普的一系列政策，从取消国会拨款的对外援助到实施新的选民身份识别规则。预计司法部将迅速提出动议，要求撤销这些禁令。展望未来，美国677名地区法院法官将失去一项尤为有力的手段。

但司法系统还有其他方式可以处理广泛违反宪法或个人权利的行为。其中一种是集体诉讼，即由一位或几位指定原告或一个组织代表全美类似情况的原告提起诉讼。例如，所有没有合法身份的孕妇都可以成为法院认定有权享受特朗普出生公民权宣言救济的“群体”。但这种诉讼形式的程序障碍很高，集体诉讼可能需要数月时间才能获得认证——近年来，最高法院已使这一过程变得越来越困难。

就出生公民权而言，巴雷特大法官的意见明确地将另一种可能性留给了下级法院。例如，追踪在全国范围内旅行的婴儿的移民身份的成本和行政负担，可能会使任何不完全禁止特朗普政策的措施对寻求救济的22个州来说都行不通。因此，这些州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即唯一能减轻它们负担的禁令是阻止特朗普在各地执行行政命令。

巴雷特大法官在意见书中最后表示，将法院判决的执行期限推迟了30天。这意味着原告必须在7月27日之前尽快返回地区法院提起集体诉讼，或主张必须颁布针对特朗普政策的全面禁令，才能给予起诉方“完全救济”。如果这些努力均未成功，美国可能会面临一系列零散的规则，这些规则将授予在明尼苏达州出生的无证母亲所生的婴儿公民身份，而授予在密西西比州出生的婴儿公民身份（至少在最高法院就特朗普行政命令的合宪性做出裁定之前）。

特朗普诉CASA案中，6比3的票数差距表明，最高法院在行政权力问题上仍然存在严重分歧。对于那些希望挑战总统更激进政策的人来说，法院的大门仍然敞开——但获得有效救济的道路却变得狭窄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