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谈到了他将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掌舵权交给格雷格·阿贝尔的决定：“没有某个特别的时刻，就像你无法确知自己究竟在哪一天开始变老一样。”
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下定决心将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Berkshire Hathaway)的掌舵权交给格雷格·阿贝尔(Greg Abel)的。
但近年来，巴菲特明显感受到，这位他亲自挑选的继任者每日都焕发着蓬勃的工作激情，而自己的节奏却日渐迟缓。两人工作状态的差异日益明显。
“没有某个特别的时刻”，现年94岁的巴菲特在接受《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采访时坦言，“就像你无法确知自己究竟在哪一天开始变老一样。”
作为美国商界与金融界数十年来屹立不倒的传奇，巴菲特的接班人问题始终是伯克希尔哈撒韦股东与市场观察者关注的焦点。然而，当年过九旬后，巴菲特也开始感受到常人更早领悟的生命真谛——岁月不饶人。
“说来也怪，我大概直到90岁才真正体会到衰老的滋味”，他在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的办公室里接受电话采访时说，“可一旦开始了，这件事就不可逆转了。”
他偶尔会失去平衡，有时记不起某个人的名字。就连报纸上的字迹也日渐模糊。
这些细微变化在过去一年逐渐累积，最终促使他作出重大决定。5月3日，在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年度股东大会上，当问答环节临近尾声时，巴菲特突然宣布将于12月卸任CEO一职，由阿贝尔接任。巴菲特将继续担任伯克希尔哈撒韦董事长，目前尚未设定卸任该职务的时间表。
沃伦·巴菲特表示，他推荐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副董事长格雷格·阿贝尔从2026年开始担任首席执行官一职。封面图片来源：Scott Morgan/Reuters
当他讲出这番话时，现场先是陷入短暂静默，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连当时同在台上的阿贝尔都对此毫不知情。
现年62岁的阿贝尔与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渊源，始于1999年后者投资爱荷华州得梅因的公用事业公司MidAmerican Energy。凭借在拓展能源业务方面的卓越表现，阿贝尔于2018年获巴菲特提拔，晋升为副董事长，全面掌管伯克希尔哈撒韦所有非保险运营事务。2021年，巴菲特正式指定阿贝尔为继任者。
“真正顶尖的人才凤毛麟角”，巴菲特评价道，“无论是商业经营、资本配置，还是其他任何领域，杰出者总是稀缺的。”
1965年春季，年仅34岁的巴菲特接手当时濒临倒闭的新英格兰纺织厂伯克希尔哈撒韦。经过数十载运筹帷幄，他将其打造成涵盖保险、公用事业、铁路运输的商业巨擘，旗下拥有Dairy Queen、Duracell等知名品牌。在该公司庞大的股票投资组合中，重仓持有的股票包括苹果公司(Apple)和美国运通(American Express)等。
随着伯克希尔从巴菲特的投资工具演变为一家拥有近40万名员工的庞大企业集团，维持公司活力所需的技能也发生了变化。巴菲特称赞阿贝尔既是一位管理者，也是一位交易撮合者。
阿贝尔（左三）和图中坐着的巴菲特出席在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举行的2025年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年度股东大会。 PHOTO: 图片来源：MATTHEW PUTNEY/AP/JAZWARES
“从精力水平，以及他一天10小时能完成的工作量，我们之间的差距变得越来越显著，”巴菲特说。“他在处理事务、根据需要对管理层做出调整、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等方面，效率都要高得多，简直是全方位的。”
“不让格雷格担任这个职位真的不公平，”他补充道。“伯克希尔能让格雷格工作的年头越长越好。”
几乎没人想到会在2025年听到这些话。许多观察人士曾认为巴菲特可能会执掌伯克希尔直至去世。但巴菲特表示，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在伯克希尔当一辈子的CEO。
“我曾认为，只要我觉得自己作为CEO比其他任何人都更能发挥作用，我就会继续担任这个职位，”他说。“而这个过程持续了这么久，这让我感到惊讶。”
尽管巴菲特担任CEO的日子如今即将结束，但他表示自己打算继续工作。
“我的健康状况良好，每天都感觉不错，”他说。“我待在办公室，和我喜欢的人一起工作，他们也挺喜欢我，我们相处得很愉快。”
巴菲特承认，随着年龄增长，一些能力有所下降，但他表示自己仍然保有作为投资者最珍视、也是最难得的天赋。
“对于20年前、40年前或60年前我需要做决策的事情，我现在做决策依然没有任何困难，”他向《华尔街日报》表示。“如果市场出现恐慌，我会在这里发挥作用，因为当价格下跌或其他人感到恐惧时，我不会害怕。”
“而这一点真的与年龄无关。”
巴菲特说，阿贝尔也是如此。巴菲特表示，虽然阿贝尔近年的任务是监管附属公司，但他同时也是一位成功的投资者。伯克希尔积累的巨额现金和美国国债近来备受关注，观察人士正好奇该公司将在何处寻觅下一笔交易。
巴菲特说：“对于资金应该投向何处，他会有自己的想法。”
阿贝尔执掌伯克希尔的时代将在不到八个月后开启。届时，巴菲特也不会走远。他计划继续在奥马哈的办公室工作。
“我不会待在家里看肥皂剧，”他笑着说。“我的兴趣爱好依然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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