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券收益率飙升带来麻烦

 经济学人：

不仅仅是美国的债务成本越来越高

在金融市场上，整数本不该重要，但事实却如此。有多少人关注11年期国债的交易情况？因此，看到美国30年期国债收益率自5月21日以来一直保持在5%以上，投资者不寒而栗。最近的一次上涨发生在众议院于5月22日以一票之差通过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宏大、美丽” ——同时也会扩大赤字——的预算法案之前不久。

难怪投资者正在重新评估向美国政府长期贷款的风险。即使在预算法案削减税收之前，美国政府在过去一年就已经借款2万亿美元（占GDP的6.9% ）。再加上近几个月混乱的政策制定，以及特朗普对美国机构的威胁，这些因素使得美国国债曾经毋庸置疑的避风港地位引发了争议。但对于寻求多元化投资的基金经理来说，还有另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随着许多富裕国家的长期收益率上升，其他政府的债务也面临新的风险（见图表）。

图表：《经济学人》

英国30年期国债收益率已达5.5%，除4月份的飙升外，为1998年以来的最高水平。德国30年期国债收益率为3.1%，接近2010年代初欧元区债务危机以来的最高水平。5月21日盘中交易中，日本30年期国债收益率升至近3.2%，创下新高。

部分原因在于，美国发生的事情并不会只发生在美国。美国经济规模庞大，占世界产出的26%，其庞大的政府赤字扭曲了全球储蓄和投资的平衡，推高了资本成本。美国国债收益率上升也可能导致交易员更青睐美国国债而非其他主权债务，除非美国国债的收益率也更高。与此同时，特朗普的政策威胁的不仅仅是美国经济。例如，关税的不确定性使全球通胀和增长前景变得扑朔迷离，促使投资者要求更高的风险溢价。一些人或许还会得出结论，其他国家的政客也会受到诱惑，效仿美国的挥霍无度。

然而，世界其他国家也完全有能力产生自身的压力。其中一些压力来自好消息而非坏消息。德国借贷成本的上升，很大程度上源于3月初德国政府宣布将大幅增加基础设施和国防投资。由于长期以来普遍认为德国支出过少而非过多，这提高了人们对其未来经济增长的预期，从而也提高了其主权债务的回报率。

在英国和日本，收益率攀升的原因更令人担忧。其一是通胀再次出人意料地升温。英国消费者价格指数在截至4月份的一年中上涨了3.5%，涨幅超过市场预期，也远高于上个月的2.6%。在日本，核心消费者价格指数在截至4月份的一年中上涨了3.5%，这是自2022年和2023年通胀飙升以来的最大涨幅。通胀促使交易员推高债券收益率，既因为它侵蚀了票面价值和本金偿还额，也因为它导致他们预期央行会提高利率。

与此同时，高盛银行的分析师写道，长期政府债券的结构性需求来源正在枯竭。“资产负债管理者”，指的是那些利用债券固定收益流来担保未来负债的固定收益养老基金等机构，长期以来一直是债券的大买家。但如今债券收益率已足够高，足以让他们以诱人的价格锁定这些现金流多年，这意味着许多机构有能力退出市场。由于财政赤字和央行缩减资产负债表，债券供应量持续高企，这为长期借贷成本的进一步上升奠定了基础。

这种压力不仅体现在美国国债上，也体现在其他国家的政府债券上。多年来，债券交易员普遍认为，30年期国债收益率“不可能”超过5%，也不会长期维持在这个水平。他们的观点是，在这个水平上，养老基金和大学捐赠基金等长期投资者会抢购他们能买到的每一张债券。然而，30年期国债收益率目前就处于这个水平。如果大买家已经买入，那么当前的财政担忧可能会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