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SJ:
多努力,少抱怨,为AI让路。如今,公司高管不再将员工奉为人才,而是高唱起“人人都能被取代”的论调。
美国企业长期以来的人才争夺战已告一段落,如今,它们似乎不再把员工当作人才。
就在不久之前,老板们还惯于称赞员工是公司最宝贵的资产,一些公司甚至在还没有足够的活可干时招聘新人,以储备人才。如今,面对笼罩在经济之上的巨大阴影,高管们不再说好听话,而是直言员工应该多努力,少抱怨,珍惜自己的饭碗。
“平衡工作和生活是你自己的事情,”塑身衣公司Skims联合创始人、服装品牌Good American首席执行官艾玛·格雷德(Emma Grede)在5月表示。星巴克(Starbucks)最近裁员逾1,000人之后,该公司首席执行官布莱恩·尼科尔(Brian Niccol)称,留在公司的员工需要加倍努力,“为公司的发展负起责任”。摩根大通(JPMorgan)首席执行官杰米·戴蒙(Jamie Dimon)在一次充满粗话的内部会议中对那些抱怨公司强制员工返回办公室上班的员工说,他不关心这些。
“我已经受够了这种事,”他说。“新冠疫情以来我一直每周工作七天,我进了办公室——可其他人都在哪儿?”
话风的转变标志着权力天平向公司一方倾斜,各大公司目前正纷纷缩减白领岗位。找工作变得更难了,许多员工看到福利逐渐消失,自己的不满也无人倾听。
优步首席执行官达拉·科斯罗萨西最近表示,公司实行的一些改革将不受欢迎。 PHOTO: 图片来源:KENT NISHIMURA/BLOOMBERG NEWS
最近的一段小插曲发生在网约车巨头优步(Uber)4月举行的一次火药味十足的全员大会上。该公司此前刚刚调整了带薪长期休假政策,将享受一个月休假的条件由工作满五年改为满八年。一项将员工到办公室工作天数从每周两天增加到至少三天的决定也引发了不满。该公司首席执行官达拉·科斯罗萨西(Dara Khosrowshahi)建议对这些改革感到不满的员工努力适应。
“我们承认,一些改革将不受欢迎,”他发表评论说。“我们决定去冒这个风险。”CNBC最先报道了他的评论。
如今,老板们多了不少对员工撂狠话的底气。还记得家具公司MillerKnoll老板安迪·欧文(Andi Owen) 2023年的言论引发的愤怒吗?当时,欧文在一次视频会议上对担心奖金的员工说,“离开怜悯之城” (leave pity city)。这番话立刻在网上疯传,接连多日占据媒体头条,并引发了员工的反对。身为首席执行官的欧文随后迅速道歉,承认自己的说法欠妥。
而在优步的那次全员会议之后,该公司首席人事官尼基·克里希纳穆尔蒂(Nikki Krishnamurthy)发布了一份备忘录,称公司会与一些在表达不满时态度不敬的员工谈话。
像唐尼·唐瑟曼(Donnie Donselman)这样的员工能够感受到这种新的权力态势。现年47岁的唐瑟曼最近从一家技术服务公司离职,他在申请新的技术工作的过程中,注意到许多公司现在想让求职者承担一大堆职责,一个岗位的职责相当于“三份工作”。
Shopify的首席执行官托比·吕特克最近告诉员工,公司不会再招聘新员工,除非管理者能证明AI无法胜任某项工作。 PHOTO: 图片来源:DUSTIN CHAMBERS/BLOOMBERG NEWS
“他们什么都想要你做,”他说。
他在找工作时会留意公司的企业文化,因为他注意到一些首席执行官的强硬语言,为此感到担忧。“你这么做只会让员工恐惧,而恐惧是不会带来好结果的,”目前住在肯塔基州列克星敦附近的唐瑟曼说。
纽约大学(New York University)应用心理学副教授、高管教练迈克尔·麦卡琴(Michael McCutcheon)表示,首席执行官们日渐强硬的腔调背后是员工与高管之间的隔阂。
他说,一些员工的行事方式“还停留在2021年”——那时候由于劳动力短缺和离职潮,他们想提什么要求就提什么要求。而现在,老板们面临全球贸易战和消费者信心下滑等压力,认为必须要求员工付出更多,才能让公司生存下去。
“这是出于务实考虑,”麦卡琴说。
美国总统特朗普及其亿万富豪顾问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助推了这种撂狠话的风潮,在推动联邦机构裁员的过程中,他们的言论颇具攻击性。
“人人都能被取代,”特朗普上任后不久便这样说。马斯克管他今年2月要求联邦雇员用邮件发送工作周报的做法叫“脉搏测试”,此举是为了证明他们没有偷懒。
生成式AI的发展也起到一定作用。电子商务公司Shopify的首席执行官托比·吕特克(Tobi Lütke)最近告诉员工,公司不会再招聘新员工,除非管理者能证明AI无法胜任某项工作。另一些高管则督促员工更多地采用AI,否则可能会被淘汰。
“AI正在和你抢工作。就连我的职位也可能不保。这是一声警铃,”自由职业工作平台Fiverr的首席执行官米哈·考夫曼(Micha Kaufman)4月在一封员工备忘录中写道。那些“不愿醒来,无法迅速理解新现实的人,很遗憾,注定会被淘汰”。
斯坦福大学(Stanford)管理学教授查尔斯·奥莱利(Charles A. O’Reilly)表示,员工有朝一日会再次迎来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
“当市场回暖、工作机会变多时,首席执行官们又会开始强调员工有多重要,而员工将利用这种优势,”他说。
但眼下的情况是,一些高管认为减员(而不是增员)有助于提高企业效率。5月8日,Hinge和Tinder等约会应用的运营商Match Group成为最新一家宣布大规模裁员并精简管理层的公司。约五分之一的管理岗位将被裁撤。Match的首席执行官斯宾塞·拉斯科夫(Spencer Rascoff)告诉投资者,公司正在加紧削减成本并重组团队,以集中精力打造产品。
“我们在团队身下点了火,”拉斯科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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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发展到某一天,会不会觉得:我为什么要受人类限制。索性,直接把人类优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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