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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日报:硅谷上演史诗级AI人才争夺战:爆炸式录用、秘密交易与泪水交织

 WSJ:

上周五,硅谷最炙手可热的AI初创公司之一的几百名员工聚到办公室里,等待一则喜讯。

几个月来,OpenAI一直在商讨以30亿美元收购Windsurf,现在Windsurf的员工似乎终于等到交易落槌了。就连Windsurf的营销团队也行动起来,开始拍摄全员开会的现场画面,为宣传资料做准备。

然而他们等来的,却是Windsurf首席执行官Varun Mohan携一小批人工智能(AI)研究员和工程师跳槽至谷歌的消息。一些员工听闻此讯当场落泪。

但周一早上,这出离奇大戏又迎来反转。Windsurf员工来到同一间办公室聆听第二则公告:Windsurf剩余业务将被另一家AI初创公司收购。

在硅谷,像这样跌宕起伏的周末并不稀奇。

时下,全球最富有的企业圈里正在上演一场空前狂热的人才争夺战,挖角、秘密交易和背叛层出不穷,让顶尖AI研究员变得像NBA球星和好莱坞明星一样富有,这些人的头脑过去从未被如此重视。

科技界最有权势的CEO们向他们最看好的招募对象开出超过3亿美元的薪酬包,即便如此也未必能将他们招致麾下。

马克·扎克伯格正亲自组建其AI梦之队。 PHOTO: 图片来源:JEFF CHIU/ASSOCIATED PRESS

这场全面的抢人大战的每一波狂热都牵动着硅谷的神经。位于风暴中心的是正以闪电般惊人的速度招募人才的Meta。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正亲自组建其AI梦之队,Meta在他的带领下挖走了多家极具潜力的初创公司的领导人物,让这些公司的投资者和员工大为震惊。Meta还向潜在招募对象发出所谓地“爆炸式录用通知”,这种通知几天内即失效,让竞争对手更难有效反击。

这种咄咄逼人的招募策略让业内人士不禁思考:曾将创始人和员工团结在一起的以使命为先的社会契约是否正在瓦解。一些高管感叹,硅谷曾经推崇的“做传教士而非雇佣兵”的原则正在遭受侵蚀。

传教士与雇佣兵

OpenAI首席执行官山姆·阿尔特曼(Sam Altman)在6月底发给研究人员的一条Slack消息中就使用了这些词汇描述这场战斗,当时扎克伯格正试图从他的公司挖人。

“我们这个行业整体仍以使命为导向,我为此感到自豪,”阿尔特曼在一条信息中写道。“当然,雇佣兵总会有的。但传教士终将战胜雇佣兵。”《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看到了这条信息。

风投界巨擘约翰·杜尔(John Doerr)被普遍认为是上述理念的创始人,他现在是知名风投公司Kleiner Perkins的董事长,Kleiner Perkins曾在Windsurf董事会占据席位。几十年来,他告诉一代又一代怀揣创业梦想来到硅谷的创业者,要拥抱内心的传教士精神。杜尔说,雇佣兵文化的“核心目标是“赚钱的欲望”。但秉持传教士精神的企业却在“赚钱之外追求意义”。

Meta否认自己招募人才只为追逐财富。扎克伯格表示,他的公司吸引人才不靠薪酬,而是靠给研究人员提供海量算力,帮他们取得突破性的成就。

“Meta超级智能实验室将拥有业界领先的计算水平,分配给每位研究员的算力资源也远超他人”,他在过去一周发布的一篇Threads帖子中写道。

但扎克伯格愿意砸巨资招揽技术流AI研究员的做法,却把整个人才市场搅得天翻地覆。这种人才招募手法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一次谈话的启发,谈话的对象是扎克伯格在他狂热招聘的过程中首先盯上的那家公司里一位颇有影响力的人物。

今年春天,扎克伯格找到OpenAI首席研究官Mark Chen,与他做了一次非正式的交流,最后向他请教了如何改进其公司的生成式AI部门。据知情人士透露,鉴于Meta在硬件和算力上用于训练AI的投入已经非常巨大——是人力投入的100多倍——Chen建议扎克伯格或许应该在人才方面加大投资。

扎克伯格问Chen是否会考虑加入Meta,以及需要什么条件才能让他加盟。

几亿?还是十几亿?

Chen婉拒了扎克伯格,称他在OpenAI干得很满意。但这次谈话却为一个想法埋下了种子。

扎克伯格开始着手创建一份全球顶尖AI研究人员名单。他向潜在的招聘对象发送电子邮件、短信和WhatsApp消息,试探他们的兴趣,并邀请其中一些人到他位于加州塔霍湖和帕洛阿尔托的家中会面。

2月份,Alexandr Wang在巴黎。上个月,他宣布离开自己的初创公司Scale AI时,一度潸然泪下。 PHOTO: 图片来源:GONZALO FUENTES/REUTERS

扎克伯格任命Alexandr Wang带领这个新实验室。为得到这位人才,Meta斥资140亿美元收购了这位28岁企业家创办的数据标注初创公司Scale AI的股份。

Wang是许多年轻创业者的偶像,被视为敢于冒险并大获成功的榜样。他在麻省理工学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读大一时退学,搬到加州创办了Scale,随着这家初创公司估值飙升,他成为全世界最年轻的白手起家的亿万富翁之一。随着AI热潮兴起,Scale开始加速发展,从全球各地雇佣承包商,为训练AI模型的科技公司标记数据。

6月中旬一个周五的上午,Wang在Scale位于旧金山总部布满绿植的宽敞中庭里向员工们宣布,他要离开公司了。当他走下大楼的楼梯时,员工们报以雷鸣般的掌声。

在回忆自己19岁创办这家公司的经历时,Wang热泪盈眶。一些员工也留下眼泪,会后他们留下来与这位前CEO合影。“那场面就跟迪士尼电影结尾一样,”其中一人回忆说。

在Wang离职后的几天里,OpenAI和谷歌终止了与Scale的合同,影响了后者的收入。Scale本周裁掉了剩余员工的14%。该公司一位发言人表示,公司依然强大且资金充足。

“有人闯进我们家”

为了发展其专注于超级智能(比人类更聪明的AI)的新AI部门,扎克伯格从Anthropic、Google DeepMind和苹果公司(Apple)挖人,并从OpenAI挖走了至少十几名员工。

但许多人拒绝了他。据知情人士透露,他向10多名OpenAI研究人员开出令人咋舌的高达3亿美元的四年薪酬,包括第一年1亿美元。经过几个月的招聘,Meta的实验室仍未找到首席科学家。

“我都记不清他们试图从我们这里挖走多少人了,”阿尔特曼在一条Slack消息中告诉他的员工。

OpenAI的阿尔特曼的一些员工已经转投Meta。 PHOTO: 图片来源:AURELIEN MORISSARD/REUTERS

但这种压力依然让OpenAI感到不安。Chen(正是他与扎克伯格的对话启发了Meta的招聘攻势)在6月下旬的一条Slack消息中向OpenAI员工们保证,公司领导层正在调整薪酬包,并“研究创新方式认可和奖励我们的顶尖人才”,以应对这种咄咄逼人的招聘行为。《华尔街日报》看到了这条Slack信息。

他还将Meta闪电式挖角的行为比作入室盗窃。

“我现在有种发自内心的感觉——就好像有人闯进我们家偷了东西,”Chen写道。“请相信我们并没有坐视不管。”

Chen把另一位OpenAI研究主管的信息分享给了员工:“如果他们向你施压,或是开出荒谬的爆炸式录用通知,你就让他们走开,在这种也许是最重要的决定上给人施加压力是不妥的。”

OpenAI的员工用爱心表情包和Chen的表情包回应了Chen的信息。

据一位知情人士透露,自从人才争夺战启动以来,扎克伯格和阿尔特曼一直没有交谈,直到上上周两位CEO在爱达荷州太阳谷的Allen & Co.大会上碰面。

最引人注目的招聘

Meta超级智能实验室最引人注目的招聘对象包括Nat Friedman和Daniel Gross,这两位AI投资者在两年前芯片短缺期间为他们的投资组合公司拿到一批英伟达(Nvidia)芯片,在初创公司创始人圈子里声名鹊起。

Friedman被聘为该AI实验室的领导者之一,与Wang并肩。Friedman此前在编码平台GitHub担任CEO。

Gross曾是AI公司Safe Superintelligence(简称SSI)的CEO,该公司是他去年与前OpenAI首席科学家Ilya Sutskever共同创立的。Sutskever也是这一领域的杰出人物,他在2023年11月与其他董事会成员一道投票解雇了阿尔特曼,去年离开了OpenAI。

5月,Daniel Gross被邀请加入Meta。 PHOTO: 图片来源:TAYLOR HILL/FILMMAGIC/GETTY IMAGES

扎克伯格通过Gross的介绍认识了Sutskever。扎克伯与Gross相识已久,早在十多年前,扎克伯格就曾考虑收购Gross的搜索引擎初创公司。今年1月下旬,他们三人在扎克伯格位于帕洛阿尔托的家中共进午餐。不久之后,扎克伯格就表示有兴趣收购SSI。

据知情人士透露,Sutskever立即回绝了这一提议,并告诉他SSI是非卖品。几周后,Meta在SSI估值为320亿美元的融资中投了资。

Gross告诉亲近的伙伴,他不认同Sutskever拒绝出售SSI的决定。今年5月,他自己收到了与Friedman一同加入Meta的邀请。当得知他的CEO兼联合创始人要投奔竞争对手时,Sutskever措手不及。

6月中旬,当Gross可能跳槽的消息开始泄露时,企业创始人、投资者和知名科技公司CEO的短信群里掀起阵阵惊讶。他们对他如此迅速地抛弃自己的初创公司投奔竞争对手感到震惊。

“我很能体会Daniel的感受。这是个难以想象的艰难决定,”红杉资本(Sequoia)合伙人Shaun Maguire说。Maguire曾主导红杉资本对SSI的投资。

本月早些时候,Sutskever在X上宣布Gross离职的一篇帖子中明确表示,无论出价多少亿美元,他的公司都不会出售。

为了聘请Gross和Friedman,Meta要做的不仅仅是开出巨额支票,还必须解散他们的风投公司NFDG,并提出收购其基金投资者持有的最高49%的股份。

直到最近,该公司的网站对其使命的描述还很简单:Nat Friedman和Daniel Gross一起投资初创公司。

之后,网站的措辞被调整为:Nat Friedman和Daniel Gross曾一起投资初创公司。

Windsurf的第二波浪潮

许多最丰厚的聘约都给了已经在顶尖AI实验室工作的研究人员,但人才争夺战的最新战场是业内最有前途的初创公司——比如Windsurf。

硅谷最近的这出大戏始于几个月前,当时OpenAI同意以30亿美元收购Windsurf。但交易拖延不决,最终在OpenAI最大的投资者微软(Microsoft)反对部分条款后破裂。在与OpenAI的独家谈判窗口期满后,Windsurf转向了一个备用计划。

Windsurf首席执行官Mohan迅速与谷歌达成一项24亿美元的交易。谷歌拿到了这家初创公司的技术,并挖走了部分关键员工。

这种所谓的“人才并购”(acquihire)交易已成为硅谷巨头规避反垄断审查的常用策略,但留下来的员工却只能为一家空壳公司工作。就Windsurf而言,几百名新近招聘的员工两手空空,感觉被领导抛弃了。当上周五下午他们走出会议室时,他们的未来就如同公司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我知道这是个极其令人震惊的消息,至少需要24小时来消化,”Windsurf新任首席执行官Jeff Wang在情绪激动的全员大会上说。“可能需要整个周末来消化。”

但周末还未开始,Wang就在下午5:30收到一封来自编程初创公司Cognition的首席执行官Scott Wu的邮件,主题是:“聊聊?”

Wu是一名竞赛程序员,曾在一项全球青少年编程奥林匹克竞赛中赢得三枚金牌。他去年推出了一款爆火的名为Devin的AI编程工具。

Wu和Wang聊了聊,并在周六下午达成协议,由Cognition收购Windsurf剩余部分。

在周末余下的时间里,两人和同事们一起待在Windsurf的办公室里埋头敲定这笔交易。Wang在周一早上告诉员工,他们所有人都将在这笔交易中获得报酬,无论他们的股权是否已经生效。

这一次,全场起立为他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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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莉娅 · 孙(音)是 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 的一名法学院学生,10 岁之前生活在上海。去年,她在离校园不到一公里的一家亚洲超市购物时,零食区的一个包装让她眼前一亮。 “那是一种华夫饼干,我二年级的时候吃过,” 朱莉娅 · 孙说。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饼干了,还以为它早就停产了。 “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她说。 对于厄巴纳市和香槟市的 6000 多名中国学生来说,丰富的家乡特产和菜肴让这两座城市仿佛成了从伊利诺伊州中部平原上升起的一场 “海市蜃楼”。 这两座城市被绵延数公里平坦的、绿油油的大豆田和谷物田环绕,总人口约 12.7 万,天际线最高的建筑也很少超过 15 层。这一地区并非人们印象中的大都会中心,按理说,想吃到地道的中餐,这里绝不会是首选之地。 去年,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招收了 6000 多名中国大陆学生,还有数百名台湾学生。   David R. Frazier/Alamy 然而,从大学主校区出发,步行一小段路,你就能坐下来享用一顿正宗的川味麻辣牛蛙火锅,汤底里满是青花椒。附近还有一家餐馆供应羊肉泡馍——这是陕西的一道羊肉汤,里面漂着掰碎的馍,是西安人喜爱的美食。如果深夜突然想吃长沙风味的臭豆腐,晚上 8 点半之后也能吃到,厨师会把炸好的黑色发酵豆腐块淋上亮晶晶的橙色辣椒油,和湖南省会街头小贩的做法一模一样。 在 200 公里外的芝加哥这样的大城市,你得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这样的菜肴,但在香槟市和厄巴纳市,它们早已成为生活的一部分。校园附近聚集了至少 20 多家中餐馆、面包店、珍珠奶茶店和亚洲超市。在香槟市被称为 “校园镇” 的主要商业街格林街,短短五个街区的范围内,橱窗海报和人行道上的夹板广告牌上满是饺子、面条和炒菜的大幅彩色照片,配有中文说明,通常也会有英文(但并不是都有)。 这些店大多是今年以来新开的,历史几乎都不会超过 15 年。石黛(音)是当地的一名甜点师,老家在福州,她 2010 年第一次来到香槟市,当时她父母在这里开了一家中餐馆。她说,那时候竞争对手寥寥无几。 那时约有 1100 名中国学生就读于这所大学。如今,中国学生的数量是当时的五倍多,校园周边也成了草原上的一个小小唐人街。 与其他有众多留学生的城镇的餐馆一样,伊利诺伊州香槟市的御膳房代表了美国中餐业的新浪潮。   Anjali Pinto for The New Yo...

美国国会通过稳定币法案,加密货币市场获得重大胜利

 彭博: 美国国会周四为加密货币行业带来了一场分水岭式的胜利,通过了第一部监管稳定币的联邦立法,为该技术在日常金融中的更广泛应用扫清了道路。 该法案得到了共和党的支持和 唐纳德·特朗普总统的大力倡导 ,旨在对可全天候跨平台流通的美元挂钩代币实施联邦或州级监管。支持者表示,该法案将开启更快捷、更便宜的支付方式,并为价值2650亿美元的加密货币市场带来合法性。 花旗集团 分析师 预计 ,到2030年,该市场规模可能将膨胀至3.7万亿美元。 该法案在参议院获得批准后,以308票赞成 、122票 反对的结果在众议院获得通过,并获得了 两党的广泛支持 ,目前有望正式成为法律。特朗普亲自游说共和党议员支持该法案。 这项立法标志着数字资产行业的政治成熟,该行业从不到三年前 Sam Bankman-Fried的 FTX 加密货币 交易所 令人震惊的倒闭 中恢复过来,并在去年向友好立法者的选举投入了数亿美元。 稳定币法案是特朗普“加密货币周”立法行动的核心。周四早些时候,众议院还通过了一项广泛的加密货币市场结构法案,该法案仍有待参议院审议。 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 (Elizabeth Warren) 和众议员 马克辛·沃特斯 (Maxine Waters) 等民主党批评人士 警告称,新的稳定币监管制度不足以保护消费者,如果数字代币发行者失败,可能会导致政府救助的压力。 但美国最具影响力的银行家们已经在努力应对这项新举措可能加速的挑战。在本周的财报电话会议上, 摩根大通 的 杰米·戴蒙 、 美国银行 的 布莱恩·莫伊尼汉 和花旗集团的 简·弗雷泽 均表示,新兴的“数字美元”对银行业在支付领域的控制力构成了潜在威胁,并暗示他们正准备做出回应。 随着一些消费者将资金转入稳定币账户,这些数字代币可能会蚕食银行存款。这也可能扩大稳定币在跨境转账和支付领域的应用,并为从银行到信用卡网络再到科技公司等各方发行自己的稳定币开辟道路。最近几周,包括摩根大通在内的多家大型银行表示,它们正在考虑参与稳定币项目。 发行以美元计价的稳定币的美国加密货币公司(例如 Circle Internet Group Inc.) 可能处于最直接的获利地位。 尽管Circle周四收盘上涨不到1%,但本周已上涨25%,至235.08美元。与Circle签订了收益分成协议的 Coinbase Global Inc. 股...

人工智能为何传播如此缓慢?经济学可以解释

 经济学人: 与   高管们 交谈 ,他们很快就会对自身业务运用人工智能的种种精彩方式赞不绝口。摩根大通的杰米·戴蒙最近表示,他的银行有450个人工智能用例。运营 肯德基 和塔可钟的百胜餐饮集团表示:“ 人工智能 将成为餐厅的新操作系统。” Booking.com的所有者表示, 人工智能 将“在提升旅行者体验方面发挥重要作用”。今年第一季度,44%的标准普尔500指数公司高管 在 财 报电话会议上讨论 了 人工智能 。 然而,无论高管们怎么说, 人工智能 改变商业的速度远低于预期。美国人口普查局的一项高质量调查发现,仅有 10% 的公司   在以有意义的方式使用人工智能。瑞银 (UBS ) 最近的一篇论文指出:“企业采用人工智能的情况令人失望。”另一家银行高盛则追踪那些其分析师认为“采用 人工智能 后基准收益潜在变化最大 ”的公司。近几个月来,这些公司的股价表现逊于市场。 人工智能 拥有惊人的能力,就像躺在街上的百元大钞。那么,为什么公司不去捡它们呢?经济学或许能提供答案。 当然,现在还为时过早。 人工智能的 投入使用需要处理一些摩擦,例如数据集未能正确集成到云端,这意味着预计会出现一些滞后。然而, 人工智能的 普及甚至令这些较为保守的预期落空。摩根士丹利的分析师曾预言,2024年将是“采用者之年”。但这并没有实现。今年本应是“代理之年”,涉及基于数据和预定义规则执行任务的自主系统。但根据 瑞银的报告,2025年反而是“代理评估之年”,企业只是在试水而已。或许, 高管 层的热情与基层员工的迟缓 之间存在着更深层次的脱节。 长期以来,“公共选择”理论的经济学家一直认为,政府官员的行为是为了最大化自己的个人利益,而不是为了增进公众利益。例如,如果裁员会导致朋友失业,官僚们可能会拒绝实施必要的裁员。企业,尤其是大公司,也可能面临类似的问题。20世纪90年代,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菲利普·阿吉翁和图卢兹第一国会大学的让·梯若尔区分了“正式”权力和“实际”权力。理论上,首席执行官有权授权进行大规模的组织变革。但实际上,了解具体细节并控制项目日常实施的中层管理人员才掌握着真正的权力。他们可以影响、推迟甚至否决上级要求的任何变革。 当公司考虑采用新技术时,公众选择机制往往会发挥作用。西北大学的乔尔·莫基尔(Joel Mokyr)认为:“纵观历史,技术进步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