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战争的代价即将显现——弗拉基米尔-普京将无法保护公民免受战争的痛苦

经济学人：

在过去的一年里，几乎没有比俄罗斯卢布表现更差的货币了。去年9月，一美元能换取60多卢布。如今，它能换取近100卢布（见图表1）。这个下跌不仅对普通俄罗斯人来说是一个象征性的打击，他们将强硬的货币与强大的国家联系在一起，而且也导致了俄罗斯国内的紧张局势。去年，俄罗斯决策者之间存在共识，央行和财政部紧密合作。而现在，随着通胀上升和增长放缓，这两个机构正在互相对立。涉及的问题是该国有效进行战争的能力。

在冲突的早期阶段，俄罗斯官员面临的任务很简单：阻止经济崩溃。入侵开始后，这涉及实施资本管制和将政策利率翻倍，以防止人们从金融系统中提取资金。卢布兑美元汇率达到135，然后恢复了过来。经济一度下滑，然后有所改善（见图表2）。由于来自石油和天然气销售的丰厚收入支持，财政部一直在大力支出国防和福利。

强劲的石油和天然气出口还导致卢布升值，降低进口价格，进而降低通胀率。这使得央行能够适应财政扩张，将利率降至入侵前的水平以下。在2022年，消费者物价上涨了14％，实际国内生产总值下降了2％，这虽然表现不佳，但比预测的要好得多。上周，弗拉基米尔·普京指出“俄罗斯经济的恢复阶段已经结束”。

经济战争的新阶段给官员们带来了艰难的选择。考虑到明年3月的总统选举，财政部希望支持经济。据新闻服务公司彭博社报道，俄罗斯计划将国防开支从国内生产总值的3.9％增加到6％。财政部还希望增加社会保障支出。普京希望经济保持繁荣。他最近夸耀俄罗斯创纪录的失业率，称其为“我们整个经济政策有效性的最重要指标之一”（毫无疑问，征兵和移民起到了帮助作用）。

然而，央行不再愿意提供帮助。问题始于卢布的下跌。由于商人们将资金撤出该国，卢布汇率下滑。今年大部分时间油价低迷也削弱了出口价值。同时，俄罗斯发现了从微芯片到碳酸饮料的新的一切来源。由此产生的更高进口需求增加了对外汇的需求，削弱了卢布的价值。

货币贬值提高了俄罗斯的通货膨胀率，因为这些进口品的成本上升。央行行长埃尔维拉·纳比乌利娜在最近的一份声明中警告说，财政刺激本身也会导致通胀。截至9月，消费者物价同比上涨了5.5％，高于7月的4.3％。有“二轮”效应的迹象，即今天的通胀导致明天的更多通胀。名义工资增长超过了疫情前的水平50％以上，而生产率增长仍然疲软。较高的工资增加了公司的成本，他们很可能会以提高价格的形式转嫁给消费者。通胀预期正在上升。

这迫使纳比乌利娜采取行动。8月，央行在市场上震惊了众人，将利率提高了3.5个百分点，一个月后又提高了1个百分点。希望通过提高利率吸引外国投资者购买卢布。提高借款成本也会抑制国内对进口商品的需求。

但是，更高的利率给财政部带来了问题。经济增长放缓意味着失业率增加和工资涨幅较小。较高的利率也会提高借款成本，影响抵押贷款人以及政府本身。去年12月，由于借款成本开始上升，财政部决定更多依赖浮动利率债务。8月份，考虑到较高的利率，财政部取消了一项计划中的债务拍卖。

普京希望在不进一步提高利率的情况下保护卢布。因此，他要求政策制定者找到创造性的解决方案。正在探索的两个主要想法是管理货币和增加能源出口。然而，两者都不太可能奏效。

首先是货币问题。政府希望强制出口商放弃更多的现金，并加大资金流出的难度。今年8月，官员们开始准备“指南”，“建议”企业不仅归还销售收入，而且归还股息支付和海外贷款。9月20日，俄罗斯副财长阿列克谢·莫伊塞耶夫暗示正在考虑实施资本管制措施，以阻止流向每个国家的资金外流，即使这些国家被认为是“友好”的。

这些措施充其量是不完善的。俄罗斯的出口行业形成了强大的利益集团。弗拉基米尔·米洛夫是普京执政早期的一名副能源部长，他表示，在过去的18个月中，主导能源、农业和采矿行业的公司擅长钻货币管制的漏洞。豁免和例外情况层出不穷。今年7月底，普京签署了一项法令，允许在政府间协议下运营的出口商（涵盖与中国、土耳其和其他国家的大部分贸易）将收益保留在海外。

##内战

克里姆林宫还希望通过迫使他人用卢布支付俄罗斯的出口商品来创造人为需求。中央银行似乎认为这个计划相当愚蠢。正如纳比乌利娜9月15日在一次演讲中指出的那样，“与广为流传的观点相反”，出口支付的货币组成对汇率没有“显著影响”。唯一改变的是兑换的时间。不论是用美元支付的出口商使用它们购买卢布，还是客户自己购买卢布。对俄罗斯有更大帮助的可能是用本国货币支付更多进口商品以节省外汇，然后让外国卖家继续持有这些卢布。但目前没有明显迹象表明会发生这种情况。

俄罗斯可以考虑使用外汇储备干预货币市场。然而，其价值576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中超过一半被冻结在西方。使用剩下的外汇储备也很困难，因为俄罗斯的大多数机构都受到制裁，限制了它们进行交易的能力。此外，该国可用的外汇储备自战争前已经缩减了20％，而且只能支撑卢布一段时间。

除了提高利率之外，支持卢布的唯一可行方式是增加能源出口。理论上，俄罗斯有两个有利因素。一是油价上涨。自7月以来，沙特阿拉伯的产量削减和对全球经济衰退担忧的减轻帮助将布伦特原油价格提高了近三分之一，达到每桶97美元。另一个因素是乌拉尔地区（俄罗斯的旗舰品种）和布伦特之间的差距缩小，从1月的30美元缩小到今天的15美元（见图表3）。这个差距很可能会继续缩小。自去年12月以来，g7的成员国禁止他们的船运公司和保险公司帮助将燃料运往仍在购买燃料的国家，除非燃料售价低于每桶 60 美元。俄罗斯的回应是建立一支“影子”油轮船队，由亚洲和海湾地区的中间商拥有，并利用国家资金为运输提供保险。

然而，俄罗斯的石油出口收入可能不会增加更多。价格上涨可能会抑制美国的消费；中国从零疫情中的复苏似乎已经结束。数据公司Kpler的里德·安森(Reid l'Anson)估计，明年美国、巴西和圭亚那的日产量可能合计增加67万桶，相当于沙特阿拉伯目前减产量的三分之二。期货市场表明，2024 年大部分时间油价将会下跌。尽管俄罗斯可以出口更多石油来弥补这一损失，但这样做会加速油价下跌。

对俄罗斯来说另一个坏消息是，由于通往欧洲的主要管道关闭后天然气销量下降，俄罗斯现在必须从石油中赚取更多收入，才能保持其总出口收入持平。截至 9 月 19 日的两周内，与去年的 2.9 亿欧元相比，这一数字仅为 7300 万欧元（7700 万美元）。欧盟内部有讨论限制俄罗斯液化天然气的进口。欧洲核电站也正在减少对俄罗斯铀的依赖。

所有这一切都意味着，随着俄罗斯通胀问题持续存在，政府与央行之间的争斗只会加剧。明年总统选举前挥霍的诱惑将加剧紧张局势，迫使央行要么将利率提高到令人疲弱的水平，要么放弃战斗，导致通货膨胀螺旋式上升。或者，普京也可以削减军费开支，但他的 2024 年计划表明他对此没什么兴趣。他的战争持续的时间越长，他在国内要打的仗就越多。